十二、
当书传给太子的时候,这位前太子非常不高兴:“怎么又是本宫。”念书很累的好不好。
可是当他率先看完更新,萧景宣乐了:“又有热闹看了”。
誉王不高兴:“到底说了什么,你读不读!”
太子:“怎么跟皇兄说话的?等着。”
【差不多就在夏江出门的同时,言侯府里也抬出一顶便轿,后面跟运着一大车香烛纸草,言豫津骑马护卫在侧,迤逦向京西寒钟观去了,看样子是要做什么法事。
可到了寒钟观,这里却似乎并无准备,观主过来迎接言侯时,表情也十分迷惑:“侯爷没说今儿要来啊?老道惶恐,什么都没预备……”
“你准备一间净室,备些热茶水既可,我要招待一个朋友。”言阙刚说完,便听得身后马蹄声响,回头一看,夏江已经到了。】
言豫津脱口而出:“我爹?”
拜前文所赐,豫津知道自己爹的峥嵘历史,但毕竟不是言豫津亲身经历,在他的固有印象里,仍然把爹当成闲云野鹤的世外庸人,而夏江不论书里书外,都是心狠手辣的悬镜司首尊,乍一听爹跟夏江对上,豫津顿时把心提了起来。
景睿说:“豫津,没事的,你要相信言候。”
豫津鼓起腮帮,点点头。
夏冬没能轻松下去。
琅琊榜一书似乎偏爱揭露人的真面目,或者说,跟人唱反调。豫津的父亲,暮气沉沉只爱丹道的言侯原来是慧心铁胆使臣,还有雄心贼胆去刺杀皇帝。景睿的父亲,威风凛凛的朝廷柱石原来是不择手段陷害他人的朝廷蛀虫。那她师傅呢,那个忠君不二、刚正不阿、爱徒如子的夏首尊,会有怎样的真面目?
难道三十多年的师傅,都白叫了?
【“夏兄是骑马来的?”言阙招呼道,“大概是这寒钟观不好找,一路上分岔太多,夏兄你这骑马来的人竟比我坐轿子的还晚到。”
…………
“我看豫津还好,跟言侯你年轻时挺象的。”
“我年轻时候哪有他这么纨绔?”言阙笑驳了一句,双眸锁住夏江的视线,有意道,“不过孩子们总是长得太快,若是夏兄的令郎还在,怕也有豫儿这么大了吧?”
…………
夏江直视着他,根本没有理会这句客套,只伸手接住,并不饮,第一句话便是直接问道:“言兄信中说知道我一直挂念的一个人的下落,指的可是小儿吗?”】
太子发问:“夏江真有儿子的?”不是传说他断子绝孙么?
豫津这些年听了不少八卦:“夏首尊以前有一妻子,也是悬镜使,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,夏夫人离家出走,把孩子也带走了。”
夏冬为师傅澄清:“师傅师娘是和离。小师弟被师娘带走,这些年师傅从未续弦,全心全意找师娘和小师弟。这是事实,不是谣言。——言侯爷怎么有师娘和小师弟的消息?”
豫津摊手:夏冬姐姐我也不知道啊。
太子,能想出情丝绕收服郡主主意、能在国丧家丧期间玩乐的男人,立马把夏江的单身跟“行不行”之类的桃色故事联想到一起,慢悠悠地说,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既已和离,为何不续娶?难道夏首尊……嘿嘿嘿。”
可惜满座没人能接收这番猥琐思想,他讨了个没趣,把脸一翻,继续往下念。
【言阙并没有立即答他,而是捧着自己的茶盅细品了两口,方缓缓放下,“夏兄当年为了红颜知已,老朋友们的劝告一概不听,弃发妻于不顾,使得她携子出走,不知所踪。现在事过多年,心里一直挂念的仍然只是那个儿子,而不是原配结褵的妻子么?”
“这是我的家事。”夏江语声如冰,“不劳言侯操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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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嫂夫人当时一定是寒心之极……”言阙看着窗外,神情幽幽,“因为自己的一时心善,从掖庭救出亡国为奴的女子,悉心爱护,如姐如母,却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以怨报德,全无心肠之人。……嫂夫人受此打击之后,如何再能相信他人?不告知任何人她的行踪,大概也是想要完全斩断往事的意思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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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说令郎因患寒疾,未得成年而夭,自己也病重时日无多,惟愿京中故友,清明寒食能遥祭她一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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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阙从怀中抽出一封略呈淡黄色的信套递了过去,“信不信自己看吧。你们同门师兄妹,就算没了夫妻恩情,她的字你总还认得……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最初的一瞬间,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狠狠打击到的夏江似乎被激怒了,那发红的面皮,颤抖的身体,按在桌上的深深手印,无一不表明了他情绪上的剧烈动荡。不过夏江毕竟是夏江,第一波的怒意滚过之后,他立即开始努力收敛所有外露的情绪,只将最深的一抹怨毒藏于眸底,缓缓又坐了回去。
“言侯,”恢复了漠然神色的悬镜司首尊调整了自己的音调,让它显得轻淡而又令人震颤,“看起来,靖王是打算在今天去劫狱了,对吗?”】
誉王一下子精神了:“靖王你好大的胆子,竟然去劫狱?”
夏冬也难以置信地看向梅长苏:“你当悬镜司是什么地方,居然去劫狱?”
秦般若:“为了同袍之谊,靖王殿下果真孤勇。”林殊(黎纲)之前劫囚三次不成功,这次搬来靖王府兵继续?林殊和靖王这么蠢吗?
连忠心耿耿的列战英也不确定了:“殿下?”
靖王却信心十足:“既然我敢去劫狱,一定做足了充分准备。”何况还有苏先生鼎力相助呢,一定能成功的,是吧。
靖王想得到梅长苏的肯定,却发现后者在跟双眼通红的霓凰郡主眉来眼去,顿时不快起来。而后还发现,梅长苏一注意到靖王目光则立刻停止搓手指的动作,靖王更加不开心了。
又在我面前戴面具!只朝我一个人戴面具!
究竟我萧景琰哪里不值得你梅长苏托付信任?
靖王生气瞪他。
刚安抚好霓凰打算安抚水牛的梅长苏:“……?”
誉王问:“这一段的重点在哪里?绕了这么一大圈,难道就一句靖王要劫狱?”
霓凰不是说过,这本书不会书写无意义的内容的吗?
太子:“对对对,夏江的红颜知己是谁?能跟夏江那个老古董好上,让他发妻犯下七出之罪,得是什么样的绝色?”可也没见到夏江纳妾或把人扶正啊。
梅长苏说:“这件事,在下在江湖略有耳闻,听说夏大人的红颜知己是位亡国公主。”
“谁啊?”
誉王不愧在政事上用过心:“滑族的?”
夏冬本来从不置喙师傅的家事,这次也开始思考了:“璇玑公主?”
太子:“不可能。滑族公主不是早被父王收归后宫,怎么可能进掖庭。”
梅长苏微笑:“所以说,这位公主不一般啊。”
靖王觉得不可思议:“为了一个他国女子,夏江弃发妻于不顾,跟老朋友决裂,还造就赤焰冤案?”
梅长苏不经意得看向秦般若,连带着众人也看向誉王和般若:“其实传言不一定准确,也许璇玑公主与夏大人之间并无私情,只是单纯的门客呢。这种可能也是存在的,对吧秦姑娘。”
秦般若恨得牙痒痒,一字一句地说:“当然。”
太子兴趣更大了:“这位什么公主的,还活着吗,现在还在夏江府上?”
梅长苏作势努力回想了下:“可能不在了吧。听说是……暴毙?”
暴毙本来是个中性词,指人急病而亡,但是在、深宅后宫充满了很多不可描述,暴毙的人多了,就非常引人遐想。
太子坦坦荡荡地失望了:“红颜薄命啊,本宫还想召见她呢。——她真的是暴毙吗,还是被夏江,咳,那啥了?”
梅长苏留下鳄鱼泪:“是啊,太可惜了。”
秦般若听到太子言语里的轻蔑之意,可没有立场为师傅辩驳,只能把悲愤憋在肚里。什么江左梅郎,什么麒麟才子,在璇玑公主面前都不够看的。师傅可是利用夏江,覆灭赤焰军报国仇,绞杀大梁皇子报家恨,事成身退,毫无痕迹的不世之才。可惜生不逢时,天妒英才,过慧而夭。要是师傅还活着,轮得着蠢太子、奸誉王、坏靖王在这兴风作浪?
般若到底年轻,城府不够深,脸色黑如锅底,被誉王注意到了。
誉王想起秦般若也是个滑族女子,以前他一直觉得滑族是大梁子民,很爽快地接收了般若的所有势力,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,般若的情报和主意是可以全心相信的吗?
这个梅长苏不就是,表面上投靠自己,内心却恶毒不已,这个般若呢,来到自己府里五年,主意出了一大堆,是真心依附本王吗?
萧景睿的关注点在其他方面:“夏首尊的儿子和夫人,真的过世了吗?”
好几道目光向梅长苏求证,他摇头:“在下如何得知”。
太子不知为何特别兴奋,一直发表高见:“根据本宫博览群书、听遍戏文的经验,这个夏江的儿子被此书重点描述,他一定没死,没准还有很重要的身份,没准——就潜伏在我们中间。”
“啥?”
夏冬霓凰般若女儿身,可排除。誉王靖王豫津景睿都是在京里众目睽睽之下长大的,可排除。战英虽然看着年轻,实际比萧景琰还大几岁,而且跟随靖王十多年,可排除。剩下的就是——
太子指着梅长苏:“你,你对夏江过往无所不知,说,你是不是夏江的儿子!”
梅长苏:“………………啊??”
霓凰捂着嘴,破涕而笑。梅长苏无奈地瞥了她一眼。
夏冬看不下去了:“我小师弟跟豫津差不多大。”
豫津:“对,苏兄大我五岁来着。”
太子信心满满:“你不知道年龄是可以胡说的吗?”
梅长苏:“……殿下说得好有道理。”这是这么多章以来,你智商最上线的一次。
太子推理严密:“因为夏江抛弃你娘,所以你怀恨在心,一定要把夏江拉下马。子告爹是不孝,是重罪,为了隐瞒身份,所以你必须用化名——说吧,你的真名是什么,夏夏?”
梅长苏&誉王:妈的智障.J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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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重点:
1、恭喜梅长苏再添马甲:夏江的儿子。
然而梅长苏不想穿这件马甲,还把太子鄙视了一顿。
2、梅长苏:你们不要光扒我马甲,还有一个人心怀鬼胎。
秦般若:……我投诉梅投诉了这么多章,一个不注意,被弯道反超了!
3、誉王:你都被幽闭东宫了,已经与皇位无缘了,你伤心失望难过点,少丢人现眼,好吗?
太子:你不懂,那是父皇为了保护我。只是幽闭而已,我可没有被废太子!等你和靖王杀得两败俱伤,父皇就放我出来,免得被你俩波及。——父皇啊,您对儿子的拳拳爱护之心,儿子感激不尽。等儿子出去,立马给您磕头请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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